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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活曹操”老侯爷

2013-05-26 21:44 【 字体:

说明:本文主要内容摘自《松柏庵往事》(作者:和宝堂)。


“老侯爷”侯喜瑞,男,京剧净角。字霭如,河北衡水人,生于北京。回族。出生:1892年2月23日,  1983年因病在其寓所与世长辞,享年92岁.
侯老身材瘦小,嗓音沙哑,缺乏演好花脸的基本条件。但,他却能严承师教,扬长避短,在保留了黄派艺术风格的前提下,进一步发展和丰富,形成了新的艺术风格、创出为世人所称的“侯派”。与身材魁梧的金少山、郝寿臣三足鼎力,有“南金北郝老侯爷”之誉。在回族的京剧演员中,又与马连良、雪艳琴被誉为“回族三杰”。


 

《黄老破例收下了这个徒弟》

侯老9岁进入喜连成科班学戏。当他16岁出科时,恰逢“倒仓”,便留在科班内执教,一直教了七年之久。出科后遇倒仓、回功期,但他仍刻苦勤练。一日萧老特意带他到中和园观看黄润甫与德珺如合演的《取洛阳》,当时他心中不解其意,心想此戏是自己常演的戏,而且是深受观众称赞的。也曾多次看过别人的演出,怎么今天还要去看此戏?其中必然有因。待到那里从黄润甫扮演的马武出场开始,便深深地吸引住了他,全神贯注地简直入了神。萧老在一旁偷眼观察他的神情,面带笑容地暗暗点头。看罢之后使他大开眼界,从未见过如此高超的表演,自己绝对无法相比,这才明白萧老用心良苦。散戏后萧老又带他到后台看望黄三先生,待相见后,竟使他目瞪口呆,刚才台上那威武的马武,其扮演者竟是一位身矮体肥的老者,是大于自己四十多岁的长辈,使自己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。此次观摩绝非一般,可以说是侯喜瑞成长关键的里程碑,为他后来享名剧坛,起了决定性的作用。
自此他深深地迷上了黄派艺术,促使他更加勤学苦练,暗自私淑黄先生的表演技艺。每遇黄润甫演出,总是想方设法观看偷学,尽量默记在心。回来后反复摹仿黄老的一招一式,力求相似。后来竟有机会得以侍奉黄老演出,因黄晚年视力减弱,也常让喜瑞代笔勾脸,侯也从中获益不浅。
他是多么渴望拜入这位享有“活曹操”美誉的黄老门下为徒,于是,他向科班总教习肖长华先生提出自己想法。肖长华了解黄老从不收徒,又不忍心泄喜瑞的气,说道:“我可以带你去,不过八成得’碰’了(钉子)”。萧先生带侯喜瑞去见黄老,一连四次都被婉言谢绝。侯喜瑞并不甘心,精心磨练了《东昌府》和《法门寺》,又向肖先生请求:“你再带我去一次,请黄老板瞧瞧我这两出吧?”肖先生带着侯喜瑞五次登门造访,对黄老说,“这次不提拜师,请您老看看他的《东昌府》和法门寺,您总得赏个光。”黄老盛情难却,看了这两出戏,很高兴,萧老也看透了黄的心思,连忙问道:“您看他学得像不像?”黄笑道:“像!真像!”萧老趁热打铁又道:“好!我看您挺喜欢他,就开山门收下这个徒弟吧!”黄三先生虽有此意,当时未表态,为的是再进一步考察,后萧老带着喜瑞连续六次到嵩祝寺黄府拜访,黄老终于为之感动,破例收下了这个徒弟。


《“进戏”才能演好戏》

侯先生十多岁时拜黄老为师。黄老教他第一出戏是《群英会》的曹操,只一个拿着书的出场,一连走了七遍,老师都没有通过。最后,黄老问他:“你手里拿的什么书啊?”侯喜瑞答不上来。老师说:“这你就是没有进戏,你连曹操看的什么书,问的什么事,都没细想,你怎么能演的出来,你还能成戏里的曹操吗?”随后告诉他,曹操拿的书是《孙子兵法》,曹操这个出场正在根据书上说的,琢磨跟孙权、刘备打仗的事等等。黄老师经常跟他说:“且记住,你来(扮演)什么活(角色),上得台去,你就得变成哪个人才成。不管跟谁一块唱,你只要进了戏,准能唱好,也就能把听戏的人带进戏里头去。”
    老师的话,牢牢刻在侯喜瑞的心里。从此,他学戏、演戏,都认真“进戏”。由于他的刻苦努力,技艺有了很大提高。一次,武生宗师杨小楼演出《连环套》。临到演出那天,扮演窦尔敦的演员因故不能唱了。正在着急之时,杨先生的女婿刘艳芳推荐侯喜瑞顶这个活。杨先生同意了。可是,年轻的侯喜瑞却矛盾重重,他刚从科班出来,还没有演过重头戏,现在,居然要在大轴戏里和名望那么大的国剧大师一起唱“对儿戏”,他既高兴,又紧张。
  当晚,侯喜瑞在后台毕恭毕敬地请求杨老板多照顾。可是到了台上,他不再想别的,一心一意钻到角色里去,用他自己的话说:“心里想的都是这出戏,把杨小楼、侯喜瑞全仍到脑后去啦!”这样,他真的把有戏地方全演出来啦,无论唱、做、感情都真实深刻。当年,黄润甫唱这出戏时,有几处固定能“要下菜”(得到喝彩)的地方,他也都赢得了一片掌声。
  杨先生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十分满意。戏散了,来到后台,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真不赖!你这出是跟谁学的?”及至听了侯喜瑞的回答,才恍然大悟地说“那就难怪啦!你师傅说的一点不错,唱戏的非得进戏才能把戏演好!”后来,侯先生在教学中,也特别强调“进戏”


《扬长避短,不演霸王》

大凡演员都知道“扬长避短”,但能够做到“扬长”的居多,真正懂得“避短”的则少。侯喜瑞先生在这方面很有见地。他常说:在《失空斩》里,司马懿似乎比马谡重要,这两个“活”我全能来,不过自知缺乏黄钟大吕的嗓子,还是演马谡更合适。所以,不论什么时候,和谁合作,从不争演司马懿。有一年,梅兰芳演出“霸王别姬”,同他合作的金少山因病不能演出。梅兰芳就去请侯先生,跟他说“您捧捧我吧。”当时,梅兰芳已经很有名望,亲自邀请侯喜瑞,给了侯一个很大面子。也是侯喜瑞出名的大好时机。侯喜瑞考虑再三,还是谢绝了梅的邀请。他说:“你邀我演这出戏是捧了我,可是我不敢答应。因为我个头矮小,又瘦,扮出霸王来不像样儿,不但糟蹋了霸王,也把你的戏搅了,我也露不了脸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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